小姑娘坐在那房子的犄角里,脸庞红红的,嘴角透出一丝微笑——她就要死去了,在旧的一年的最后一个夜晚,一阵打着卷的风雪袭来,她倒下了。新年的钟声正在悠扬地敲响,庆祝的人声在四处回响。雪越下越大,白雪覆盖过她幼小的身体······。《卖火柴的小女孩》的续写《和奶奶生活在一起》。
远处两层小楼的诊所的灯熄灭了。刚刚抢救完病人的老医生安特,关上了他的诊所的灯,锁上门匆匆往家里赶。
昏暗的灯光,满天的飞雪,踏上没脚积雪,他不禁打个寒噤。艰难的走了半里路,忽然他的身体趔趄了一下,差点滑倒。“石块,谁会放这?”当他再次迈步时似乎被什么又绊了一下,借着灯光,他弯下身子,“绊我的石块并不硬,脚上踩着的怎么会是布条?”他喃喃自语,好奇地蹲下来,用手拂去那层薄薄的雪,“啊,不是石块,是——是——人,”由于惊恐,他的声音断断续续颤抖着,“是小女孩!手里还抓着一把没燃尽的火柴,我的上帝呀!”在惊骇的叹息中,脚下不稳,他重重地滑倒在地,差一点倒在小女孩身上。
他把僵直的手指挨近小女孩的鼻孔,在风雪中,不能确定她是否还有气息。
风呼呼地吹着,雪却越下越大,街边的树枝不时发出“卡擦”的断裂声,安特老医生脱下外套,包裹着卖火柴的小女孩,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往诊所赶,厚厚的皮毛帽被吹掉,“呼”的一声在雪地上像被谁踢了一脚的球,飞出老远,消失在雪夜。
终于,他用颤颤巍巍的手打开了诊所的门,小女孩被平放在急救床上。老人长长的白胡须挂满雪花,口中呼出的热气已凝结成冰,分不清那是胡须哪是冰雪,他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的粗气,呼出的白气,犹如蒸汽机车。
夜深了,圣诞夜中浓浓的烤鹅香味已近散尽,刚才街上灯火通明的房间不少已经熄灯,人们在安睡的甜梦中想着上帝,接受着上帝新年的赐福。
现在,整条街上只有诊所的灯还亮着,安特医生把他平生最好的医术都用尽了,他不知道小女孩会不会死在这张他救助过多少危重病人的床上。他不住用低微的声音呼唤,“醒醒,我的孩子,看在上帝的份上,醒醒吧,我的孩子。”边说边在胸前划十字架。
屋中通红的炉火映得房间暖融融的,老医生安特在劳累中倚着床脚沉沉睡去。 红红的炉火和白白的窗棂映出一幅美丽的图案。
“这——这是什么地方,没有风雪,这么温暖。”声音微弱,只有在静夜才依稀听得见。卖火柴的小女孩终于睁开水晶般清澈的眼,她很虚弱,又很兴奋,她记起自己是圣诞之夜出来的,她用新奇的目光,望着画有耶稣基督和飞翔小天使的美丽图案的天花板,喃喃自语,“我到天堂里来了吗?我是在做梦吗?是不是去世的老祖母就在这里救了我呢,是她把我带到这个温暖安静的地方来的吗?”
忽然,她扭动身体,努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看个究竟,但却又无力地倒下,于是她用力叫喊着,“火柴,火柴,我卖的火柴呢?丢了火柴爸爸会打我的呀!”
喊声惊醒了伏在床脚睡梦中的安特老人,老人双眼泛着兴奋的光芒,连忙过来,“哦,我可怜的小天使,你活着,你活着!安静点,小姑娘,你很虚弱,你终于醒来了!我的上帝呀!感谢你提到万福!”他暖暖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湿湿的卷曲而美丽的金发 。小女孩用惊异的眼神注视着老安特,“你不是天堂里的老祖母,你是圣诞老人?”
“哦,孩子,现在还不完全是。”老人微微一笑,转身拿起一顶红红的圣诞帽,又掏出一包糖果,“我的小天使,卖火柴的小姑娘,你看,现在就完完全全是圣诞老人啦!”小姑娘笑了,虽然她的眼中挂着泪水。当她知道刚才风雪中的生死经历后,她含着热泪依偎在床边的白胡子安特爷爷的身边,
第二天,天晴了,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的两层小楼,只露出几扇小窗户没被积雪掩盖。“奇怪,老安特这怎么会有歌声”邻居一位老太太踩过一尺厚的积雪,梛到窗边,对着窗户哈哈气,用手抹了抹玻璃,往里一瞧:“乘着雪橇,飞快过雪地······”《圣诞欢歌》从一老一小的口里唱出,不时传出小女孩“咯咯”的笑声。“嗬,这个老安特正拉着小姑娘围着炉子,快活地转圈呢。”老太太自言自语道,“真奇怪!”她隔着窗户对着屋里大声喊,“圣诞快乐,老安特医生!”
看着听不见声,沉浸在欢乐中的一老一小,老太太摇摇头,带着笑容离开了。
晚餐的蜡烛点亮了,丰盛的餐桌上,小姑娘吃的特别开心,昨天街上弥漫着的烤鹅的香味现在就弥漫在她的面前,还有她最喜欢的松子蛋糕、奶油馅饼。“安特爷爷,我会不会这一餐就把今后几年的好东西都吃光了呢?要是的话,我会给以后留下一些的。”“不会的,我的孩子,我会让你今后吃的好好的饱饱的。”“谢谢你,你是上帝派来照顾我的吗?”“我想也许是吧,如果你愿意当我的好孙女,那就真的是了。”“愿意,愿意!100个愿意!”“那你从今以后就可以喊我?爷爷?了,就像你以前喊你的老祖母一样。我喊你?安蒂?好吗?”“好,爷爷!这是你送给我多好的圣诞礼物呀!”小姑娘点点头,笑了,蓝色的大眼,卷曲的瀑布般
的金发像天使一样生动。这第一次叫爷爷的发声比可口的蛋糕还要甜美。点头中,掉下一块蛋糕屑,她连忙捡起来,“请原谅,爷爷,我是不小心掉的,爷爷!”她有意一下子叫了这么多声爷爷,每叫一声,她的心中就洋溢着无比的幸福。
小女孩帮爷爷收拾餐桌,爷爷坐在火炉边,撩了撩“噼啪”作响的木炭火,说,“想你的爸爸基勒了吗?”安蒂低下头,“不想,我永远都不会想他。”“是因为他经常打你骂你,圣诞夜还逼你卖火柴吗?”“我想是的。”说着,小姑娘潄潄流下的泪“滴嗒,嘀嗒”滴落在盘子上,她永远忘不了昨夜倒在风雪中的那个可怕的时刻。
“孩子,学会宽恕吧,我想也许是你爸爸他太贫穷,才变得过于凶狠。上帝说:宽恕你的敌人;爷爷说:宽恕你的父亲基勒吧。”火光映在安特老人慈祥的脸上,“安特爷爷,难道你不要我了吗,难道你又让我回到凶狠的基勒爸爸那去吗?”安蒂的脸涨得红红的。“不是,你永远是我的好孙女,我的天使,好安蒂,不过·······”
安特爷爷的一番话,让小女孩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边听边点头。 第三天,天气骤变,风又像前天圣诞夜里那样猛,雪也像圣诞夜里一样大。一早被风雪惊醒起来的基勒,披上破旧的外套,推着摇摇欲倒的房门,准备清除屋顶的积雪,以免厚重的积雪压垮这间破旧的小木屋,可门似乎被什么挡住了,半天也推不开,“该死的石块,这是谁的恶作剧!难道这算是上帝对我的惩罚吗?”
他蹲下身子,准备移开档门的石块时,当他的手触摸到石块时,他怔住了,“谁的包掉这了?”他抖索索地打开包,包中有一块熏肉、三条腊肠、一瓶酒和一包散着的火柴。一个小纸条从火柴盒边滑落下来,他捡起来连忙打开。
爸爸:
昨天晚上,我是在平安夜钟声要敲响的那个时间,把礼物悄悄送到你的门口来的。很抱歉,那包火柴我没卖出去一根,取暖时用了一些,现在也随礼物一块还回来,这是爷爷和我给你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