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现实嘛!我对自己说。
然后我又开始走神,寻思着怎样找纸找笔。
一根木柴带火的冲我打过来。我闪灵巧闪避,说实在不行光做饭也可啊。她一副吃了翔的表情坐在那好久,最终向我招手表示同意。
她听罢,认真的想了想,说我想的差不离十。我翻了一个白眼,说你真不是嘲讽我混的比你差吗。
她不死心的问我对她有没有动心,我说如果你是人类的话是个男人都会对你动心。
她我的特异功能,也没有告诉她我知道她是一只狐狸精,还不是人类社会追捧的纯种。
“下次会注意。”
“啥?”
……
小心我告你颜值歧视啊!不过看在她给我准备了纸和笔的份上,我只是保持微笑,拒绝和她深入交流而已。
当然看在她又烤鸡的份上,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跟她进行有营养的交流的,不然她腻烦了离开我会饿死。
“哦,集市上的。”
“不要钱。”
我一跟头差点翻到在地,嘴里的鸡肉差点吐出来,我赶紧顺顺背,抚慰肚子,端正坐姿。我望着对面两腿分开,一屁股坐在黝黑的泥土上的池玉。再看看她满嘴金黄油渍,闪着油光的手指插进那张朱红小嘴,晃动,从浅入深,从左到右,拨弄着口腔里的每一寸肉壁。良久才复拔出,扯出延绵的银丝。溢出来的津液被她伸出的小舌添进去,眨巴着两只干净无杂质的眼,氤氲上空的水雾附在黑葡萄似的眸子,很是无辜地咽了下去嘴中的鸡肉,股囔囔的脸颊收了回去。
“你?你不会上了人家吧?”
偷的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暗恼。这一点与我疯掉的母亲很相似,遗传真是玄学啊。
“好汉饶命!有话好说,好说。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还不会抓起来?毕竟咱们妖族地位尴尬。”我将双臂挡在头上,做出防御姿势。这一动作取悦了坐在地上的狐狸,那张小嘴向下一撇,一副不生气了脸上挂不住的表情。
“啊?”
我想我此时的表情一定傻得可以,放下来的手臂不知道放在何处,木然的从那里站着,风从半攥着的手心穿过,浅色的短发向狐狸那处飘着。
可亲爱的读者你要记住,我们故事的女主人公,不是那些高贵的大人们喜爱的类型,她毫无廉耻,无道德观念,会不会琴棋书画暂且不谈,凭上文对她的描写——似乎,另有隐情?毕竟她一介女流怎会有文房四宝
“哦,现在不都讲究创业吗?他在用功读书的前提下顺便喂鸡。”池玉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我很快平复了心情,坐下来,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他咋看上你的?”
许久没有声音响起。我一直在等她跟我讲她的情史,然而池玉这个不解风情的解决完烧鸡就起身想走,我一把拉住她的手,突然想到什么,猛然缩回来拽明显更洁净的衣摆。
“那时不是这么说的啊!”池玉这死狐狸自从发现我毫无攻略价值后,就再也没有像那日一样温柔过。不过,想归想,我表面上还是堆砌着公式化假笑。
“你浑身上下就你那狗皮大衣值钱,这镶着金边儿透着梅香的小板凳哪来的?别告诉我你所有的积蓄都花在这上面了当传家宝。”狐狸还是气鼓鼓的,好似没听到我的话,连珠炮似的不带停顿。
日后我拿着本笔记给她看,到这一段时,我告诉她这样不爱干净很不好,会招人嫌。她就站在那,什么话都没说,像块木头。
狐狸就是狐狸,做出人的样子做什么!我小声埋怨道。她听见了,逆着光,趁着人们都去农田里,撒我一身水。说:“现在招人嫌的是你。”
我有点儿生气,顺口答道:“哼,还算有点眼光。至少我不像你,偷劳什子鸡。”。我刚刚在教训池玉,现在却被她抓到了小辫子。这种感觉搅得我心烦。
余光中看到红衣翩翩走来,下意识抱起了头,隐约记得那时板凳的主人就这么给了我一拳。可我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死也不放手。我想就是那次耗费了这一生的所有勇气,以至于现在这么怂。
又来了!一股寒意从脚底传来,无法控制的视线加深了莫名的恐惧感。我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些东西从我脑子里排除。思维被强行转到上一次看到的话本子,那个结局似乎很不好,男女主人公到最后都死了,这样模模糊糊想着,身体不自觉抬腚,因屁股想要感受贵族般的质地,用力向下——
拜她所赐,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哦,我还能感知到好几十粒小石子在臀部摩挲发热。
……。
“不,你不能这么对待小可爱……当我没说。”我见她愈来愈深的脸色,很合时宜的闭嘴。
池玉看起来不太好,眼皮快要耷拉下来又被强迫睁大。我觉得不太好,便走过去想把她的袖子撸下来。谁知道连衣角都没碰到,就被她的手拦住了,修长,葱白,一看就不是个人类。
“我看也是。”
“你咋知道我是狗?”
“狗嘴的话我的近亲你也彼此彼此。”
丘顶上的柏松弯曲地吓人,像是烧焦后的胳膊只剩黑色骨架倔强地搭在漆黑的枝干上。
“喂,她睡着了——”我刚要睡着,就被人唤醒了,暗骂一声,只能起来,那片地已经被我坐热乎了啊!
草妖果儿有些生气,翠绿的身子更挺了,说:“怎么着也得看看她以免摔下去吧!”
初三:宁嘉乐
我猛然睁眼,张口疯狂撕咬着喷香的鸡肉,没有任何人类风度,用最原始、动物般吃法,用力把它塞进口腔,滑进空空如也的肚子。餍足之后才发现刚刚的绝望已消失不见。
心中一团迷烟笼盖住了我,我低了低头,像狐狸示意自己没事。她也很默契地放了我。我直视她的眼,说:“谢谢。真心的。”
她咯咯的笑声充斥在黑嘘嘘的山洞,打破这诡异安静的气氛。那人张着大眼说这是她唯一一次勾引失败,所以对我的想法很感兴趣,为便于改良方法,将爪牙伸得更远,她决定和我住在一起讨论人生。我说好啊,学费就是每天像海螺姑娘一样给我打扫房间,做饭就行了。
我告诉她,我原以为,她和我一样,是个战五渣,仇家太多,落难在此避雨,饥寒交迫。
她一手轻轻抚在我的胸膛,一手托腮,双眼迷离地望着我,轻启朱唇,说:“你不相信我吗?”声音十分的嗲,起承转合都很有味道。看来是有练过的。我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表示鼓励。
她大眼微张,问我怎么知道。我说哪有人类向你有这么高的武力值啊。并没有告诉
“……你不夸夸我美得过分会死啊!”
“对了。”
“你叫什么?”
于是池玉就这样顺理成章的住进我的小山丘,还不交房租。美其名曰:“像你这样的屌丝有这样一个大美女愿意和你同居不要你钱就不错了”。
#和美女同居真的很烦诶#
“话说,你这鸡哪来的?”
“多少钱一斤?”
“哦,——啥?”
“咕咚——”我吞了一下口水。一点也不淑女,也没有教养。我想。
池玉明显不爽,很嫌弃的向我一挑眉,道:“我才看不上他呢!这是我偷的好不好!”
“你这样会犯国际法的!”我起身,冲她喊道,“你到底有没有礼义廉耻?”不,我只是想说你会有很大的麻烦,无论你多么有魅力,只要你是妖,犯了一点错就会被处刑。但我太惊讶了,吐出的话语完全背离了我的意思。我想解释,但狐狸已经变了一个脸色。
“我不是人类,自然是不知羞耻的!”池玉满脸通红,秋水似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怒意,巴掌大的小脸此刻包子似的鼓起来,握着鸡的小手攒成粉拳,我觉得下一秒她就会把那玩意儿扑我头上。
“好吧——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池玉歪了歪头,朱红色的小口咧开一条缝,扩大,上扬成一个灿烂的微笑。“妖人自有妙计,那个卖鸡的是我的前夫,他是个混蛋,所以偷他的没关系。”
狐狸的嘴咧得更大了,差点仰过去。平复下来后才悠悠开口道:“别看我这样饥不择食,我的前夫可是人类哟,还是个书生。恩——是秀才。现在估计爬的更高了吧。”
这不怪我,想想吧——一个貌美如花的魅力少妇,好吧,至少看起来是这样。她在一个黑黢黢的夜晚勾引武大郎似的人物,还想进行交尾等复杂运动,满脸享受,毫不羞耻。你会以为这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唯一突出的特点便是勾人,作为她毫无利益廉耻、性欲强烈的弥补。可有一天,她忽然告诉你,她结婚过,且前夫是个有钱有势有才的角色。是的,我在前文说过,比起我们妖来,人类的地位很高,高的吓人,有时连神都抵不过。人妖恋没有遭到法海的阻挠,就已经碎一地了,阶级不同,如何恋爱?就是这样的环境,高贵的人类社会里,地位最高的书生,还是秀才,现在现在官更大了——这样的经历足以称之为麻雀傍上大树,飞跃枝头变凤凰了!
“等等!你不是说他是卖鸡的吗?”
“……城里人真会玩儿。”
“被我的魅力折服了呗。”池玉淡淡地说,拍了拍油腻腻的双手,它们刚要碰到干净发香的衣服,连贯的动作突然顿住,改变运动轨迹,转而在黑色的土壤里摩擦。
“呦呵,你还嫌弃我!不知道谁在山洞里哭得满脸鼻涕蹭在我身上撵都撵不走嘴里喊着妈妈别走”池玉那双水汪汪此刻盯着我攥着的衣摆,挑着眉毛,很夸张地模仿我神志不清时的叫唤。看来女孩子生气后语速会变快,我记得池玉是有些口吃的。
“哎呀,都是邻居了,这点小事儿算啥?我连板凳都准备好了,你不跟我说说你的光辉事迹啊?”我很应景地搬出以前在十八里外的山脚下摸的小板凳来,顺势拍了拍,做出清理尘土样。
***
直到我随她去村子里,亲眼目睹池玉跑前跑后帮忙干活,却没有捕捉到一丝不雅的举动,举手投足间都充满礼仪,一副文静贤淑的样子。就轮到我站在那,像块木头,反衬她她的光辉。
***
我忽然盯起了面前透着暗红的横木,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想要更深的感知,然而抚摸着的左手指尖茧子很忽然想起这板凳自从摸来就没舍得用过。不过今天是要做八卦这样了解世界的大事的,坐上去似乎也……也无可厚非。盯得太久,眼睛发酸,喉咙不自觉上下滑动,但眼睛一直被它拉着,我能感受到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被它消耗着,就这样沉溺下去吧。
我没有应声,逃避着池玉的问题。凭悬崖上沾着霜剔透花瓣来看,现在估摸着已经是冬天了。我搓了搓手,向手心吹气,仍收不回目光。
大脑一片空白,炽痛感迅速爬满全身。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死狐狸当着我的面,将我那可怜的豪华巨无霸小板凳抬高,欲扔到山下,还特意选了个让我看清的角度,睥睨着我。我想拉住她不安分的手,却看到朱红的小嘴一开一合,缓缓开口,道:“别碰我,我嫌脏。”
但是她最终没扔,我想她也觉得在寒冷的土地上坐着伤臀部,所以轻轻地将它放在了地上,然后用力坐下去。屁股很不老实的在上面左右摩挲,想把它压扁似的。
对面的我被冻得瑟瑟发抖,那一阵又一阵的冷风吹进我的袖口,酸爽极了。池玉托着腮,将葱白的手臂暴露在干冷的空气中,抵在腿上。由此我推测她的修为很高。但当我注意到霜一般的土壤上显眼翠绿——还未修成人形的草妖毫无畏惧的样子,我意识到,不是他们强,而是我渣。
“我觉得我要死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就你那破了洞的大衣吧——”
我想狐狸确实有点儿大限已至的意思,她竟没有对我的回击做出什么反应,实在不符合情理。
这天也是越来越冷了。我搓着手,默默哈着气。只有风吹树木萧萧的声音提醒我还活着,真想冬眠。
我烦闷的揉了揉眼,冲着空气喊道:“睡着不就睡着吗。”
“是是是。”我打了一个哈欠,将她抱起来安置在我那间简陋的小茅屋内,替她掖好被子,出门回原地,刚要躺下去,就被冰冷扎醒了。这么长时间那地儿早就不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