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谈语文素养,毕竟眼界太小,但是既然已是作文,就不得不谈,那我就用我的小眼睛看看大的语文素养吧。
语文素养,本身就是一个表示水平高低的词。素养,本指滋养,一个人所受到的文学滋养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算作是素养。它既指人在大量的养分中长期浸泡,又指人的内在器官主动地消化吸收。因而语文素养的提高既包括外在养分的充足,又指内在消化的不同流俗。
外在的养分,自然指多读书、读好书。大地何其开阔,才可寸寸生草,同时亦可哺育百年树木;流水纵然形态百变,但也只在广阔、深沉之处才能载舟覆舟;宇宙无穷,才可星辰无数,各自生辉。书,只有多读,才可滋润人生。一部书,不过一餐所能提供的养料,也不过能使人支撑两三日之久;而两部书,不过两三餐,或许可维持你一周的精神需求;而几十部、上百部书,才如血液,流淌于周身上下,和山川、草木、河流一样。
春雨的滋润,阳光的照射,才使草木发芽,开始一次新的轮回。但草木的萌发绝对更是来自生命的渴求。无论生于何处、生于何时,生命绝对不甘心做一个凡者,绝对不希望苟活偷安,于是内在的渴求喷发而出,借助外在的滋养才终于可以长大。内在器官的主动吸收,既有赖于生活实践馈赠的“佳肴”,也得益于旁人有意无意的指点。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样的句子恐怕到了暗恋相思之时才体会最深;“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这非得到了容颜衰退,已半身入土之时才会感同身受;“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和平的今日,能有几人体会其中的沉痛呢?这就是实践馈赠的佳肴,所谓“文穷而后工”正是这个意思。
然而浩浩书海,又怎能一一实践?人生阅历增多,不断体会,才能懂得深刻。“满目山河空念远”到了人生穷厄之时自会吟诵;那感叹“雪上空留马行处”的失落之人的心情也自然有豁然开朗之时。但有些词句又怎能待到他日才去体会?苏东坡一句“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早生华发”是一种怎样的境界?韩愈无意中告诉我“吾年未四十,而发苍苍,而视茫茫,而齿牙摇落”。可见苏东坡心中有多么遗憾。
若不是老师指点,我们又从何处深解“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诗意。美从来都是天时、地利、人和的齐全。若不是白居易“浔阳江头夜送客”,又怎能遇见“去来江口守空船”的琵琶女?若不是琵琶女精通琵琶,又怎会得到白居易衷心的欣语“老师”见解独赏?若无欣赏又何谈身世,不谈身世,止乎相逢,便不会有千古特,“学生”文流传的《琵琶行》。我忽然感谢那个时空,让才华横溢又被贬失意的白居易碰上举世无双精于音乐的琵琶女。若无讲台上见识高远的老师,我们又怎么能理解江州司马为何湿了青衫呢?
素养的提升,先需“积土成山,积水成渊”的滋养,再需日照风吹内外相互的磨合击打,由外来的指引提点,才能最终日益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