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尧山。不高,但若算上东西的绵延,却也能算得是大了,如一个睡卧的巨人。但多年来大规模的炸山取石,已使巨人伤痕累累,甚至于挑筯断骨,惨不可睹。这里原是帝王陵脉,一山东西,多有墓陵。十几座墓陵,皆为掘山而进,山是陵陵是山,个个规模宏大,个个气象非凡,一派皇家风范。此处西面紧临光陵,唐穆宗死后所在,如今却是面目全非,弄得不成样子,全然没了帝王气息。寻不到几个遗留,只几个大大的石坑,昭示人类对于历史的无视和金钱的嗜求。大坑前面,政府象征性地立了几个石墙,刻上几行小字,以示对文物的保护。在我看来,一如被人打出几个大伤,已见白骨,却只在伤处放了一片创可贴。
秋风萧凉之外,更多一点心痛。
三五少年大喊大叫于陵山之首,肆无忌惮地踩踏下来一些石头,叫骂着山腰的行人。行人只有三四,二三拨子,好似相互间也不大相识,大家自顾自走着上山的路,没有人回应少年的粗野。我也无语,只满嘴苦涩。不可能与他们对骂,那样只是自取其辱,更增了小儿们的嚣张。更不可能心火上冲,撵上山去。我承认,有时,我是草木,面对无德与无知,撑不起道德的重负,只是走好自己的路。况且,谁个少年时没有几件今天想来觉得羞愧的事
大概是岁月厚道了人心吧!
路途不用多说,只是一路坑坑洼洼兼着一些石块硌脚罢了,当然,偶尔碰到小而光圆的羊粪蛋也是常有的事,平时游人并不多来,牧羊人和他们的羊可是少不了来周遭转转的。一些果实掉光了的酸枣棵儿张牙舞爪,伸到本不宽绰的路上,少不了绊住行人的衣襟。